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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3)

“什么鸟兽?”宋葭葭好奇地问道。

边婉君的表情有些无奈:“这只蚀魂销骨雀鸟兽和你怀里的雷兽一样,是让我们驭兽峰头疼的存在。”

宋葭葭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小猫:“这只鸟的脾气也很古怪吗?”

边婉君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哦,这倒不是。”

“修士入道的方法千变万化,不拘一格。有的修士以音入道,以乐器音律为武器,是为音修。而这只蚀魂销骨雀鸟兽和音修的攻击方式差不多,它的叫声奇特,擅使音攻。”

宋葭葭奇怪:“听起来明明是只很厉害的灵兽呀。”

边婉君继续解释:“这只鸟兽的性格不算差,也很通人性。”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只鸟兽的叫声能够厉害到形成音攻攻击他人,但它的叫声却太过难听,而它偏生喜好吟唱啭鸣。”

彭磊摸了摸鼻子,插嘴道:“这几百年来,它已经换了几十个主人。最初很多修士都看中了它音攻的强大之处,争着抢着想要契约它。”

“但它日夜不停地啭鸣,而其叫声实在是太过难听,它的每一任主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最终和它解除了契约。”

“因为它的叫声,现下早已无人问津,而这只鸟兽也成了我们驭兽峰的一个烫手山芋。”

宋葭葭面带怀疑:“世上会有如此难听的鸟鸣?真的吗,我不信。”

边婉君好意劝阻:“你没听见刚才有弟子因此受伤吗?这鸟兽的叫声实是不堪入耳,夹杂着它自带的音攻,足以让修为低微的弟子眩晕甚至失聪。”

宋葭葭目瞪口呆,却是听得摩拳擦掌,忍不住想要开开眼界:“我能去见见世面吗?”

彭磊眼见宋葭葭不识他师父的好人心,顿时不高兴了:“我带你去瞅瞅不就行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宋葭葭立即起了兴致,去之前先把雷兽暂时放进了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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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繁茂的枝头,一只小鸟正动作优雅地啄着自己的羽毛,忙着梳理它混杂交错的乱羽。

和蚀魂销骨雀鸟兽这个可怖的名字不同,小鸟的外形生得很是玲珑可爱。

小鸟通体浑圆,羽毛洁白,像是一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和宋葭葭那个世界的银喉长尾山雀长得很是相似。

“好可爱的修鸟——”宋葭葭双眼一亮,然而她夸赞的话音尚未落,便见那只小鸟忽然梗着脖子,张开了尖喙似乎欲要引吭高歌。

“吱——嘎——唰——”

与常见鸟类的清喉娇啭的声音全然不同。

这个声音十分凄厉,尖锐得仿佛能分分钟刺穿人类的头皮,不,头盖骨。

像是蓄长的指甲缓缓划过黑板的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闻声心底便顿时升起无数的焦虑和愤怒之感。

小鸟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叫声难听,用自己好似破风箱那般的喉咙,继续啭喉高歌

燃蝉,沉浸其中却又坚持不懈地发出呕哑嘲哳,鬼哭狼嚎的声音。

边婉君忍不住皱起眉,彭磊则捂着耳朵。

两人转过头想看看修为低微的宋葭葭有没有晕倒,却颇感意外地瞪大了眼。

只见宋葭葭和连霁完全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从容不迫地闲聊着。

难道现在的小辈竟然这么沉着冷静,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难道你们竟然不觉得这鸟兽的嘶鸣很难听吗?”彭磊大惊失色。

“习惯了。”连霁很平静,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疼的习以为常。

连霁面无表情,情绪没什么波澜地说:“很难听,但和葭葭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

宋葭葭表情羞赧,捂着脸自愧弗如:“师姐你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连霁:“………”

祂没有夸她。

连霁和宋葭葭都没意识到,连霁对于宋葭葭的称呼从原来规矩却又生分的“师妹”,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亲昵的小名“葭葭”。

“噢?”边婉君和彭磊投来疑惑的目光。

正如宋葭葭之前的怀疑让彭磊起了好胜心,把宋葭葭带来现场聆听鸟兽的“天籁之音”。

而彭磊和边婉君怀疑的眼神,同样让宋葭葭不由得想要证明自己。

宋葭葭捻起裙角行了个礼,颇有高人风范地含笑道:“献丑了。”

宋葭葭先是清了清嗓子,进行了一个热身,仰天狂笑:“桀桀桀桀桀——”

如此粗犷疯狂而无比难听的笑声,不仅让边婉君和彭磊愣住,甚至连正放声歌唱的蚀魂销骨雀鸟兽,都停下了鸣叫。

“啾?”小鸟歪了歪脑袋。

宋葭葭歪了歪嘴,抬起头冲着小鸟露出门牙,挑衅地笑了笑。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只见宋葭葭嘴里一边开始吟唱神秘咒语,双手开始十分有节拍地上下挥舞,双脚也没有闲着,跟着同侧的手一起出击。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边婉君双眸一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让她浑身发热,她不自觉地走上前,嘴里喃喃着:“这是……”

宋葭葭深情地看了一眼边婉君。

是的,婆婆,这就是你前世最爱,就算风吹日晒也不会错过一天的广场舞。

蚀魂销骨雀鸟兽的两只小眼睛目光如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宋葭葭。

又见宋葭葭的手一会放在耳畔,深情款款地做出呼唤状,一会放在胸口,双手做出海藻般的姿态扭动,还不忘来一段激烈的扭胯。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唱到最炫民族风,边婉君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全身有股使不完的气力。

光影交错,无数扭曲的画面与声音交织着一闪而过,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推着小车,去超市抢鸡蛋的日子。

边婉君怔了怔,为脑中那个奇

燃蝉怪的一闪而逝的画面觉得奇怪。

不同于边婉君的失魂落魄,庞磊则是满脸瞳孔地捂着耳朵。

宋葭葭五音不全的歌声,比起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鸣叫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蚀魂销骨雀鸟兽的啼鸣,会让人心底生出焦虑和愤怒感,令人想要逃离。

那么宋葭葭的歌声更是一种冲击魂灵的痛苦,蚀骨剜心也不过如此,心底生出的不是焦虑和愤怒感,甚至已经忘却了逃离,心头只有绝望而麻木。

听到了宋葭葭的歌声,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人强女干。

彭磊不敢置信的望向平静的连霁,连霁沉静而淡然,坦言道:“这还不算什么。”

蚀魂销骨雀鸟兽头一次遇到这遭情况,它觉得非常震惊。

这个人类的声音虽然无比动听很得它青睐,但它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曼妙的歌声有朝一日被一个人类压过了风头。

只见小鸟仿佛很不甘心似的,喉咙里冒出攻击性的咕咕声,展开了翅膀。

边婉君蓦然清醒,连忙提醒:“葭葭小心,蚀魂销骨雀鸟兽要发动音攻了!”

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鸟喙大张,尖锐刺耳的啼鸣包裹着灵气幻化为了肉眼可见的实体,无数光团犹如迅电流光那般,从宋葭葭直直地飞来。

闭着眼的宋葭葭还浑然不觉,完全沉浸于摇花手的快乐。

“我饮酒,点孤灯。”

她的右脚作为固定资产,岿然不动。整个身子倚靠着右脚为支撑点迅速摇晃,一双手越过头顶不断地摇起花手,左摇右偏,竟然正好闪过了数道蚀魂销骨雀鸟兽的音攻。

边婉君本想要抬手捏决,为宋葭葭生出一道灵气屏障挡住鸟兽的音攻,却被这个奇景震慑住,一时忘了动作。

“我饮烈酒点孤灯,几人醉我几人疯。”

宋葭葭越唱越动情,头顶的花手飞快地摇出残影,身体随之□□右倒,鸟兽口吐的音攻波团犹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袭来,竟然一次都没有打准。

眼见宋葭葭摇了一段花手的彭磊被这种太过超前的艺术打击得面色惨白,但他却又感到难以置信,不甘心地喃喃问道:“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