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的脑子嗡嗡的,巨大的耳鸣声喧嚣,整个人完全被打落嵌进了一块巨石之中,感觉整个身体仿佛都快散落成了零件,只是呼吸都能闻到自己喉管的血腥气,止戈挣扎着爬出来,费劲地喘气。(touwz)?(com)
他神兽的的肉/体一向强壮蛮横,都能被伤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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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哪怕神兽已经有了个“神”字濒临飞升,可他终究没有飞升的实力,没有突破那个咫尺一步的境界,比起衰败的旧神也根本不是对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走。”
止戈一向是个惜命的家伙,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你说什么屁话,老子是临阵脱逃的懦夫吗?”
连霁捂住高耸的腹部,艰难地站起来,而高耸的腹部不断在蠕动撞击,看起来那个胎儿分外地激动,连霁脸色惨白地轻声说。
“忍一忍,必须先杀了他。”
那胎儿仿佛真的听懂了连霁的话,刚才还无比折腾的腹部顿时安静了不少。
眼看连霁扶着石壁,踉踉跄跄地就要走出去,止戈蓦然瞪大眼睛:“喂,你这个疯子,你现在虚弱得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去对上他完全死找死!”
连霁的长发一捋捋的混合着雨水和血水,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整个人连走路都在摇摇晃晃,看上去就像将要在日出降临融化的冷霜寒川,脆弱得转瞬易逝。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得杀了他,否则今后他会是葭葭最大的敌人。”
无论怎么样,必须先把葭葭潜在最大的敌人解决掉。
孩子,孩子能留下也是最好,葭葭那么怕孤单又喜欢热闹,日后有孩子相伴,在人世间总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
至于被葭葭厌烦抛弃的祂,倒是无所谓了。
耳畔遽然响起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银发男人的嘴角得意地咧开,过于夸张的笑容几乎快要咧到了嘴角,让人感到一阵发寒。
“连霁,终于可算是逮到你了,当年你害我元神受伤,实力几乎完全衰退,只能畏缩在一只臭雪貂的尸体里,靠着蒙骗宋葭葭那个女人活下来,慢慢地锁定了你的身份。”
他就是那个现代世界的界神,逄衡。
逄衡身受重伤,几乎失去了所有神力,但他唯一的优势便是曾窥视过原定的命运,清楚宋葭葭是引发一切的关键。
作为现代世界的天道之主,更是对于那个世界小说的经典套路深信不疑,故意营造出一个弥天大谎蒙骗出天道组织的谎言,引诱着宋葭葭按照他的指示走剧情,从而找出隐匿身份的敌人。
宋葭葭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一直指示过自己上级的用心,可是她这个占夺别人身份的小偷被组织捏在手心里,并被威逼利诱,她根本不敢暴露自己和组织的交易,害怕自己这种外来者被当成怪物。
逄衡起初便把目标定向了三位男主的身上,而重生的三位男主着实是个烟雾弹,让逄衡迷惑了许久,又因窥视到的原剧情之中,连霁至始至
(touwz)?(com) 燃蝉终和宋葭葭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太多亲近的感情,最初便被逄衡无视了,直到后面才在一次次的细节中确定了连霁的身份。
连霁眉眼淬满寒芒:“是你的贪欲害了你,否则你也不会沦落至此。”
逄衡冷笑一声:“总而言之,这个无主的世界将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当前世的连霁好不容易找到宋葭葭的魂灵之后,本想好好地与他做一笔交易,逄衡却不肯松口,不断变本加厉地提出各种为难的要求。
当时出于谨慎,遮掩了身份的连霁看透了逄衡的贪欲,和逄衡直接动手,抢夺宋葭葭的魂灵,两人在打斗之时,那个世界却承受不起双方激战的余波形成了可怖的冲击波。
连霁失去了记忆,逄衡失去了魂力,并被一同拉进了重生的齿轮之中,再次相逢于命运的角斗场上。
连霁作为曾经的大千世界的界神,曾经根本不把逄衡这等货色看在眼里,但连霁曾经被围攻的暗伤还未彻底地养好,如今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祂多次穿梭于几个世界寻找记忆,又有孕在身,对于祂这种至高法则的境界来说,诞育子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连霁却偏要逆天而行,神力几乎虚弱到了最低谷之处。
“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留下你成为葭葭路上的碍脚石。”连霁侧头看向止戈,淡淡地吩咐道。
“你快远离此地,我和他之间打斗的余波,说不定也会伤你性命,等到战斗结束之后,你再来寻回我的尸身,我会尽最后的力量护住腹中的胎儿,到时候劳烦你将它剖出来,把它送去给葭葭。”
止戈的表情微妙,明白连霁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独自面对逄衡,甚至是连身后之事都计算好了,竟连一个全尸都不留给自己。
“可是……”止戈犹豫不决地开口,两个字话音未落,便见逄衡和连霁化为两道流光冲向了天际。
而逄衡此时得意洋洋够了,如今蛰伏修养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彻底地碾死自己敌人,他酣畅淋漓地发出几道蕴含着神力的攻击,连霁勉力躲过。
连霁正准备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腹中的胎儿却再也忍耐不住,生产的时辰早已过去多时,若是再被困于孵卵囊其中很有可能变成一个死胎,腹中的胎儿感到不适,本能地挣扎起来。
连霁一直紧抿的唇角,再也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被腹中剧痛影响得脱力地歪了歪身子。
逄衡连忙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掌中发出倾力一击,眼看着就要正中连霁,逄衡无法抑制地发出狂喜的大笑。
一个横斜插进飞过来的人影,却毫不迟疑地挡在了连霁的身前,彻底地湮灭在了那刺眼的光束之中。
连霁浑身僵立,摇摇欲坠地几近跌落云头,面容惨淡,嘴唇白得可怕,浑身上下,唯有眼圈是红的,几个字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来。
“葭葭……”
连霁像是瞬间枯萎凋零了,双眸空洞死寂地望着虚空,没有任何的焦距,甚至连最后一点抵死顽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燃蝉仿佛就能这般安静地陪着宋葭葭一同死去。
逄衡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烦躁地发出了一声:“啧。”
其实他倒不怎么讨厌宋葭葭,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地还是尚算处出来了几分感情。
当他躲藏在雪貂的尸体之时,而宋葭葭每天给他精细的梳毛打理,一遍遍地低喃着会复活他的时候,逄衡也曾生出片刻的心疼。
但这几分少得可怜的心软,和他追求的权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如今逄衡不会杀掉宋葭葭,不过是宋葭葭不足以构成威胁,若她胆敢来和自己争夺权势,那逄衡依然不会放过她。
“呸呸呸,吃了一口灰。”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声颇有精神的响起,几乎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
宋葭葭灰头土脸却又完好无损地飞出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怖的雷劫。
连霁和逄衡的眼眸同时满含不可思议的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宋葭葭身上弥漫的神息。
岑慕揪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庆幸地吐出一口浊气,扶起伤痕累累的止戈。
“按理说新旧之神,是超脱于世界法则的至高境界的存在,葭葭受了神力一击,应当是必死无疑才对,竟然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