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舒带着一身泥泞进了梁祁煜的内室,他屋里还燃着熟悉的金桔薄荷香,外头山雨连绵,他穿着一身细棉寝衣靠在床头,身上盖着锦绣薄被,柔顺的秀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闲适自在,和宜舒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乔姑娘冒雨来找本王,有何贵干?”他声线慵懒眼神凉薄,宜舒心凉了半截,他可能真的对她死心了吧,那她这回怕是自取其辱。
宜舒捋了捋额前湿透的碎发,将它们拨到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如今已是深秋,她刚淋过雨,说话时都打着冷颤。
“瑞王殿下,我……我姐姐掉进山林里失踪了,我想求你派兵去找她,她还怀着身孕……”
话到后头已是泣不成声,不是装可怜博同情,她真的很担心姐姐,这样的天气,姐姐该如何在山林中生存,她如今已经不抱期望姐姐能保住孩子,只希望姐姐能保住自己的命,可再拖下去,晚一刻找到便多一分危险,她等不起了。
梁祁煜讥笑:“求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宜舒身子滞了一下,软了膝盖跪下去,对着他磕了个头,她庆幸他屋里铺了羊绒地毯,磕头不疼。
梁祁煜没有说话,宜舒为表诚意也不敢停,一连给他磕了五六个头,他终于冷声叫停,“给我下跪磕头的人那么多,我差你一个?你以前是怎么求我的,你忘了?”
宜舒趴在地上僵了一会儿,艰难直起腰来,并没有起身,就这么跪着挪到了他床前,抬头用乌黑莹亮的眼眸仰视他,像以前一样,只要她这样看着他,再软软喊一声祁煜哥哥,她要他的命他都会给她。
可她如今实在叫不出那几个字了,挣扎半天犹豫着解开自己胸前的衣带,齐胸裙滑落在地,只余一件上襦,轻轻一揭便能玉体横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行动来取悦他。
梁祁煜眯着眼看她的动作,在她即将褪去上襦时愤愤扔了床被子砸到她身上,痛斥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与那些勾栏女子何异?乔宜舒,你还是世家嫡女呢,你的尊严呢,你的脸面呢!”
他那两年的守身如玉仿佛是个笑话,如果他想要她,有千百次机会,可他从未逼她,没想到她如今要用这种方式来和他谈判,在她心里到底把他当成什么,如果他不帮她,她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去求别人!
宜舒跪坐在地上拥着被子哭泣,含糊不清地说:“我没有办法了!我要救她,我不能再等了,梁祁煜,如果你帮我这次,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你救救她!”
梁祁煜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境,他被她捅了一刀,被大熊拍伤,她没有关怀过他半句,而她姐姐跌进山林中,她半天时间求遍了围场所有人,爱与不爱昭然若揭,他到底还在指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