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强迫‘沙比’了。‘卡玛尔瑟’已经伤害了他太多次了。”
“不,是因为食物合成技术完全胜过了育种技术。”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那就不必倒酒了,这酒壶归我了……”
……可是、可是。
过了一会,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怪,但又好像很贴切……”
罗素摇了摇头:“最开始,应该是为了保持‘灵亲’计划不因突如其来的思潮而发生变动,先民发达的基因调制技术因此而被完全封印。仅靠从零开始发展的育种技术,想要保持品种不劣化都是不可能的。这种‘天然食品’,是不可能在味道与营养上胜过巨龙所给予的食物合成技术的。
沉默足足持续了接近五分钟,鞘才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啧。”
“……等等,你先让我捋捋。”
他似乎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因为对洛萨他的确是不讨厌的,甚至可以说是他接触到的异性中相对来说最喜欢的。
他近乎是咬着牙,无比坚定的说道:“绝对——和那个男人不一样!我绝对不会……像他伤害母亲那样伤害你,绝对不会像是他伤害我一样,伤害你的……不、伤害我们的孩子。”
“……你们还真像啊。”
白狮子连连摇头,显然还保留着理智:“小雅才多大——你别想骗我,你是想找一伙记者来拷打我吧。我是不会上当的。更何况小雅已经住院了。”
“你们要结婚了?”
“我们当年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这孩子都已经怀上了……
“不行,不行。”
就在罗素与翠雀窃窃私语,狼言与洛萨沉默着对视,白狮子百无聊赖的吃着菜的时候,包间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
“——敬那些想要杀死我的人。”
——哪来的这是?
“过生日就别送人头了,感觉不太吉利。”
“如果是之前的我,”翠雀认真思考之后,开口答道,“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会成为精灵。
一旁的卡玛尔瑟二世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南流景。”
“你回去看爱丽丝了吗?应该回去了吧,教宗跟我说他看过你了。”
他只是存在,就给了罗素一种压力。
已经二十七岁,却从未谈过一次恋爱的劣者,总感觉自己的人生跳过了太多剧情。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不耐烦的按下了SKIP,剧情动画跳过之后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个崽。脑子顿时就陷入了一片空白。
“——正巧啊,还有一杯的量。”
罗素沉默的举起了酒杯,隔着酒杯注视着鞘。
鞘扬声道,亦或是在宣告。
“我想,我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毕竟与现实相比,梦想是如此脆弱……”
“……我还以为是我粗糙而带着倒刺的舌头,品尝不出上等食物的精粹。”
狼言突然开口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猴面鹰的死……可以吗?”
那是两个小心翼翼,相互试探的灵魂。都在潜意识里爱着对方、却又会下意识的伤害对方;希望自己能够了解对方、又怕无意识的触痛对方……这是绝不可能再度重现的,在“相知”之前的奇迹般的“相爱”。
他坐在这里,眉眼之间看上去有些颓废、但一种宛如夜风般的气质却让人不自觉就会紧张起来。
“——敬那些想要杀死我的人。”
因为犯下过罪恶,因而不想重复过去的罪恶的少女;因为自己承受过苦难,因此就不想让其他人因同样的原因而受苦的青年。
罗素讽刺道:“他们就没考虑过……真正适应不了新事物的,是那些精灵吗?他们的爱好连同灵魂一并被固化,对于一般人来说能够很快养成的习惯,对他们来说却完全无法改变。
罗素同样小声分辩道。“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比喻——他们就像是互为纸片人。”
她有些失望,又像是有些不太开心沉默了一会,然后认真的小声说道:“既然他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抱歉,之前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房门再度打开,立着一对白色犬耳、左眼是冰冷钻石感义眼的男人,从门后一步迈出。
但如今,他却与伙伴们坐在这里。打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对抗能够吞噬世界的魔王。
在他坐下后,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滞而沉重。
“真是怀念啊。”
可与此同时,对方又不完全是他们记忆中的另一个人。卡玛尔瑟不知道劣者沦落为“噤声”,变得成熟的现在;劣者也不知道构成了“卡玛尔瑟二世”人格主要部分的那个女孩的过去。
他有些苍白的狡辩道:“我可没说要送你礼物。我这么多年就没过过什么生日。”
鞘的话语落下,桌上仍是一片寂静。
而狼言与洛萨,则像是被命运所牵引的情侣。
“不要成为和我一样的废物,罗素。”
“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的话,我也可以将孩子再消融掉——请无需担心,它也同样属于我命运的一部分、因此也可以算是我灵魂的一个碎片,这个状态下是不具有生命的。我也随时可以把它回收……”
——你还知道我生日啊?
罗素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嘲讽道。但他最终还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回答。
无比的熟悉对方,却又满是陌生。
“肯定也有这种成分的啦。”
从那个庸庸碌碌的凡人,真正的变成了“英雄”。
——但是这不是爱。他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