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仙楼早早就被人定下了位置,每年顾府的人都会提前定上最好的赏烟花的位置,宋挽歌这么些年也沾了不少光。
顾言宣早早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了,面前放着一盏茶,细细的品着,好不惬意,楼下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不少姑娘家大胆的朝二楼的窗口看,再怎么矜持也抵不过一睹顾二爷的风采。
顾言宣无疑是出彩的,五官精致的挑不出错,白皙的肤色映衬丝丝的邪意,倒别有一番风味,看上去诱惑人极了。
他慵懒的伸了个腰,拿手轻轻摸了一下茶杯的外缘,眼色冷了冷,“茶冷了,换掉。”
站着的小二不知所措,明明才上了半刻时间的茶,怎么会冷?硬着头皮道:“爷,这茶还热乎着呢。”
上好的碧螺春,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顾言宣扫了他一眼,“爷说冷了就是冷了。”
小二额头上滴着冷汗,感受到面前的人不悦的气息,也不敢多说,立马撤了茶就赶紧出去了。
闻人看着离开的小二,摇了摇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凭他在顾言宣这么多年的了解,面前的这位爷哪里是嫌弃茶冷,分明就是同对面坐着的七皇子杠上了,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看不顺眼。
“七殿下,今儿这茶怕是喝不上了,太冷了,怕冰着殿下。”顾言宣不紧不慢道。
苏承淮绷着一张脸,忍下胸口中的不悦,抿唇道:“无妨,不喝茶坐着赏赏烟花也不错。”
胸中一半是火气,一半是疑惑,他眯着眼,上辈子顾言宣对他的敌意可没有这么深,说到上辈子,他们两人的交集并不多,自他和顾峦清成亲之后,顾言宣就同他父亲一起去了边疆,最终是死在大越国和金国的交界萧山。
顾言宣勾了勾唇角,笑意冷然,“七殿下什么时候也有了赏烟花的兴致?”
“近来。”
顾言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血来潮?恩,不错的理由,只是我竟然不曾发觉,什么时候我同殿下的关系竟这般好了?值得殿下屈尊同席而坐。”
苏承淮眸中浮起怒意,曾经当了十五年的皇帝,脾气自然没有以前好,恨不得一刀了解面前的人,怎如此不知好歹!?说着话都夹刀带棒的。
顾言宣自然是故意想用这些话让苏承淮不痛快的,这个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七殿下的手伸到了将军府不说,现在还敢送上门来?自找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诡异,空气中浮动着冷冽的气息,仿佛随时就都会动手。
顾峦清推门进去时,就见到两人对坐着一言不发的样子。
屋子里暖和不已,她一眼就看见了顾言宣,轻声唤了一句,“二哥。”
顾言宣眉宇间的戾气褪了些,面容比之前要柔和许多,看了看眼前娇小的人,抿唇道:“怎么这么晚?”
顾峦清对顾言宣的情绪敏感的很,虽然他的问句还算犀利,但是她能感觉,他现在的心情没有那么差,甚至可以说有点愉悦。
她低低的答道:“一时玩过头了。”
顾言宣果然没再多问,颔首,“恩,坐吧,一会儿烟花就要放了。”
顾峦清笑眯眯的,迈开步子就要朝他对面的位置坐上去,才走出两步就硬生生停住了,她脸色一白,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若不是有宋挽歌扶着她,她都要跌倒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当初在兴国寺轻薄她的那个人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往后退了两步,嘴唇都没了方才的血色。
苏承淮显然也是看见她了,还对她勾勾嘴角笑了笑。
顾峦清只觉得这个笑容可怕,在她二哥和他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坐在她二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