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也认出了这位清俊的服务生,他下意识的在电话里说了句:“没事了,他已经好了……嗯,不算打扰。”
如果他说打扰,服务生就要算成被投诉,要扣工资。
见他放过自己,服务生从镜子里惊讶的斜了他一眼,依然忙着手上的杯子,干劲十足的把杯子洗得乒乒乓乓,丝毫没有五星级酒店服务生轻手轻脚的职业本能……
客房领班吴姐赶忙过来,瞪了张思远一眼:你小子净给我找麻烦。
张思远眨眨眼,回了她一个谄媚又俏皮的笑。吴姐立刻消了气,回头好声好气的跟客人道了歉,确定客人不投诉,才扭着水桶腰放心走了。
两人的互动如此自在,让秦柯有点好奇。
酒店28度的恒温下,张思远只穿了套服务生制服,是暗红色的仿古对襟装,薄薄的面料下,身材修长、肩膀平正,动静之间很有一种古韵当风的从容。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及肩,低下头就遮住了眼睛和半张脸。
从秦柯这个视角,最吸引人的就是红润健康的嘴,唇色干净,不厚不薄,嗯,很适合接吻……
秦柯身高一米八,人又结实,穿一身熨帖又严谨的正装,戴着金属框的眼镜,又久居上位,犀利的眼神从冰冷的镜片透过来,格外的有压迫感,没几个人能经受住他的逼视,但张思远明知道自己被打量,依然没一点不自在。
看来这人不知道自己是谁,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
秦柯打量够了,才开口问:“刚进来的?”
“嗯……算是。”张思远也不看他,一边忙一边答话。
秦柯却从他嘴角捕捉到一丝促狭,知道他又想到那事,心里既恼火又觉得有趣……
天知道那晚他专门叫了浪漫的烛光晚餐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个又丑又老的女人时,他心里那种失望和被捉弄的感觉有多么强烈。
“好了,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张思远把杯子放回了原位,擦干面池收拾好抹布,道歉后出去拉上了门。
直到人消失在门后,若有所失的秦柯才回过神。
他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扫了眼高楼下小得跟烟盒一样大的车流,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架着大长腿,拿了本旅游指南无意识的翻来翻去,什么都没看进去,脑海里总是浮现那张青春的脸……
他干脆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图片文件夹,里面有张他从剧里截的图,那上面的张思远白衣飘飘临风一笑,清俊、灵动,宛如出尘的世外谪仙……
他又登录s丨m公司高层管理系统,点开这人的电子合同,对着露出全部五官的利落证件照,揉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血气方刚的年纪,刚起步的事业就遭受毁灭性打击,他居然还能活得这么自在,是心大?还是自愈能力太强——虽然不能演戏了,但也不至于影响到他连大学都念不下去,怎么会来干这种毫无前途的工作,他可才二十岁……
眼神落在合同上的地址:玄武区芳华路1106弄26号。
老城贫民区,他家经济条件肯定不好——还是个没有父亲的单亲孩子。
心情微妙的坐了一会,他某些心思又蠢蠢欲动了,打了个电话到服务台:“3036需要换一下被套。”
果然,还不到两分钟,张思远就抱着整套床单被套敲门进来了,朝他笑笑,站床边开始拆换,秦柯给自己倒了杯洋酒,一脸闲适的翘着腿靠着沙发背,欣赏他生疏的东拉西扯……
被子换好不久,秦柯打电话到服务台说需要手机数据线,张思远帮他找来后才不过五分钟,他又拿起了电话……之后的一个小时内,他一会说地板需要清洁,一会说有衣物要送洗,一会说要订餐,一会又说卫生间需要清洁。
饶是张思远明知道他在报复,一忍再忍,最终还是被他锲而不舍找麻烦的事儿逼精神给打败了。
这一次他进来门都没敲,冷着脸,眼神也没施舍一个。
他拎着装用具的桶,进了卫生间,跟打仗一样开始清洗,刮得镜子咯吱咯吱响,噼里啪啦一通泄愤似的清理后,在身后客人猫戏老鼠的揶揄眼神中,拎着桶走到门口,终于又忍无可忍的把桶一顿,人折了回来,冷声冷气的问:“你折腾够了没?”
“……暂时折腾够了,其他的等我想到再提。”
话说完,秦柯就看到张思远拉长着脸,嘴唇动了动,估计是忍着想爆粗口,更觉得好玩了。
他随意的交换了坐姿,愉快的诱拐良家少年,“宝贝,我觉得你卖身比卖艺要强很多,不如辞掉工作跟了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