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暄抿着唇，想着今日之事，心中却是生出几分疑惑了，卫晹看着并不相识智力低下之人，虽然形容瘦小些，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明的发亮，卫暄能看出他隐在眼底的不忿和仇恨，他今日撞到了自己身前，这决然不是巧合。
不过卫暄倒也不介意这个，生在皇家，若是没有这点算计，才是可怜，他只是不解，为什么卫晹会选择他，在所有兄弟里面，他并不很出头，也没有表现出多少野心，卫晹选他，真是有些意味深长。
卫暄依旧闭着眼，但是双手却紧攥起来，嘴唇紧绷。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卫暄睁开眼，便听见刘成的通传声：“路将军求见。”
“快请将军进来！”卫暄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看见路连城走了进来。
路连城从外表来看，是标准的武人，神情端肃刚硬，虽然早已步入中年，但是神态间自有一股凛然气势，看见卫暄迎了出来，便立刻抱拳行礼。
“见过五殿下。”
他此时还穿着盔甲，行动间还带着凛冽之息。
“将军不必多礼。”卫暄十分恭敬的扶起了路连城，当年他的外祖薛显征西荻之时，路连城曾是薛显的副将，与薛家渊源颇深，后来卫暄选贴身侍卫，路连城便将自己的儿子路童送了进来，他们路家和卫暄，如今也算是绑在了一条船上。
“不知殿下宣臣前来有何要事？”他们两人坐定之后，路连城便显示出了武人的直爽之风，直接问道。
卫暄面对路连城之时倒是有几分恭敬之意，笑了笑才道：“楚王叔新丧，王妃和世子刚刚安顿下来，还要将军多多关照了。”
“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臣的职责。”路连城为人自来端谨，说起话来，言语间也不见轻色。
卫暄喊他过来当然不止是为了这个，他沉吟了片刻，这才道：“父皇走了之后，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路连城微微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费解：“殿下在担心什么吗？”
卫暄却只是笑了笑：“说担心却是有些过激了，只是这次明嘉生病，确实是有些巧了。”
路连城没想到卫暄会说起这个，连声道：“靖国公也曾嘱咐过调查这件事，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几日宫里也很平静，只是前几日几个宫女和太监往长明宫送了冰和果子，再没有别的了。”
“送冰？”卫暄眉毛立时皱了起来：“长明宫里什么时候需要从承安宫送冰了？”
“如今说起来的确是有些古怪。”路连城脸色也凝重起来：“萧贵妃来传话说她殿里的冰不够了，但是如今还不到送冰的时候，便遣了底下的宫女太监来承安宫挪一些过去。”
卫暄听了这话却不怒反笑，真是有意思，竟然连萧贵妃也牵扯进来了，说起来萧贵妃的身世应当是比薛淑妃好些的，兰陵萧氏，在前朝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世家了，只是如今稍有衰败的迹象，但是比起刚兴起的关中四姓，的确是有底蕴多了，但是萧贵妃的确是没有薛淑妃受宠爱，萧贵妃性格太过强势，并不为元章帝所喜爱。
只是萧贵妃既然有二皇子这个好儿子，也就没有必要再算计这些了，但是现在卫暄却有些不确定了。
“殿下，难道真的是萧贵妃……”路连城看起来已经有了想法。
“这还不好说。”卫暄挥手打断了路连城的话：“我已经让路童去回禀父皇了，一切事情都在我见过父皇之后再说。”
不论是萧贵妃还是王惠妃，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他现在都不能轻动。
路连城也点了点头，既然牵扯了后宫，那必然就要谨慎行事了。
说完这个，卫暄倒也再没有别的好说的了，只是又寒暄了几句，然后便送走了路连城。
他站在门口看着路连城走远，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他离开了这几日，看起来京城里倒是变了许多。
晚些的时候有人进来回话，九殿下求见。
卫暄却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让他进来吧。”
卫晹来见他，这个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