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渡醒了已经有半月。
但在知道自己成了废人后，一直一蹶不振。
往日那张风光俊朗的脸上，不再有高高在上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颓废感。
狭长的双目里，满是死气沉沉。
被包裹严实的右手，动弹不得，稍微一动，钻心的疼便席卷全身。
疼的他几欲作呕。
哪怕司淮序再三和他保证，一定会将他治好，但司云渡如何不知，这已是回天乏术？
他望着自己筋脉断裂的右手，又看看缺了一截指头的左手。
窒息感和割裂感将司云渡整个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成了个废人的事实。
尤其是明日启程回京，即将要面对家人……
一想到父亲会对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司云渡就觉得整颗心揪成了一团。
他不顾司蓁蓁的阻拦，只身一人往外走。
才走了不到一里路，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大哥！”
“哥哥！”
“司大哥！”
三道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令司云渡更想逃离这个残忍的现实。
他头也不回，继续踉跄着往前走。
谁知下一秒，没察觉到脚下的石头，竟直直的摔了出去。
“嗯哼！”
吃痛的闷哼声从唇齿间溢出，司云渡往前滚出半米，身上的衣衫，霎时变得灰扑扑起来。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司淮序立即抓住他的胳膊，裴昭则抓住另外一边，合力将他搀扶起来。
右手的纱布，慢慢渗出鲜红的血迹。
触目惊心。
司蓁蓁本就凝聚着泪水的眼眶，霎时掉出泪珠来，颤颤巍巍的伸手，带着哭腔道：“大哥！二哥说会治好你的，你别这样自暴自弃……等、等回去了，父亲一定会有办法！”
明明她事先已经和姬无忧他们打过招呼。
让他们别伤害司云渡。
可他们差点把人折磨死了！
明知司云渡是个武将，不仅砍断他左手的一根手指，就连右手也尽数将筋脉切断。
这不就是断了他日后的前程吗？
司蓁蓁又恨又急，却没有丝毫办法。
“对，大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我可是神医。”
司淮序紧跟着补充道。
裴昭：“司大哥，京中御医神通广大，你别自暴自弃。”
兀自，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裴昭眼前一亮，“司遥之前不也是筋脉全断吗？她都能恢复如初，你肯定也可以。”
这句话，无疑像曙光一样出现在司云渡面前。
是啊。
司遥几个月前还是筋脉断裂的废人。
大夫断言说以后都拿不起重物。
可这才短短几月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如初，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死寂的眼底，出现了情绪波动。
司蓁蓁连忙道：“对！阿昭说的没错！司遥都能痊愈，大哥你肯定也可以！”
“……”
司遥并不知自己被盯上了。
回京的途中，司淮序和司蓁蓁明显对她谄媚起来。
虚伪的笑容让司遥不禁皱起了眉头，她骑在马上，一手牵着缰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蓁蓁。
她伸手，递过来一块馕。
笑得脸都快僵了，“遥遥，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