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半碗酒一字排开,放在帅殿的最显眼的位置上,将军们扬长而去,他们在刀口上舔血,自己的命就看得很轻很淡了,狂风席卷而来,他们奔赴城外,要铸成第一道防线,拦住三王和不知数量的魔兵。
这张仗一定难打,但谁会舍得死呢?
远处的乌云压过来,营地里的擂鼓声就迎上去,空气在这一片交逐声里变的很冷很冷,盾甲兵顶在前头,喘息也就成了冰雾。
一道魔气飘来,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有黑色的碎布披风,黑色的硬实魔甲,每走一步,地面都像是一抖,他在军帐的几里外停住,双臂张开,形如一只黑色的魇魔。
他的背后,一座高三丈宽百丈的异界门赫然而起,万千魔兵托着石锤石斧徐徐逼进,面色坚毅如铁,走一步呼一声,如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营帐里的鼓声如雷,战旗招展,盾甲兵排在前头,肩膀抵着盾牌,手里的武器敲在盾上,清脆的响声冲破呼号,蔓延出老远。
黑衣人撇撇嘴,身子腾空而起,潮水一般的兽兵就愈发汹涌,嘴里狂声呼叫,而神兵晶莹的盾牌,在这呼叫声里,如堤坝一般坚固了。
黑衣人飞的很高很高,身后的披风像花瓣一样散开,他睁开眼,喝道:
“魔?四凶——天地怨!”
身后蔓延出几股黑魔气,在彻蓝的天上铺了一层,岩浆陨石穿过乌云砸下去,战场的厮杀声就升起来,两股军队缠斗在一起,罗睺飘在半空,盯着那四位将军呆了半响,叹道:
“只钓到这几个不入流的杂毛啊!”
他脚蹬魔气,流星一般落在战场上,只一膝盖便将懒汉踹进了地底,一片扬尘中,将脚下的将军高高举起,魔爪洞穿了他的前胸。
懒汉懵了半响才知道自己是要死了,他想笑一笑来驱褪些恐惧,可浑身软绵绵的,笑也笑不出来,斜眼瞟到奋力厮杀的三位兄弟,叹道:“看来我是要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扯了下来,攥进了罗睺的手里。
罗睺狞笑道:“三位将军,还你们兄弟的头儿。”
剩下的三人认出了罗睺,也认出了咕噜噜转的脑袋,一时气血上涌,顾不得那么多,长枪劈开拦路的兽兵便跑了过去
罗睺狂笑着退开,看着迎面而来的、寒光莹莹的三把长枪,看着三人愈发苦痛愤懑的神情,他的狂笑更甚,猛地低伏下身子,一连拍出三掌,撞退了三人。
三位将军一个空翻,手里的三支长枪又刺来一轮,罗睺一手拨开一根,软蛋长枪脱手,趁机饶在罗睺的身后,双臂就锢住了他,叫道:“快杀了他!”
赌徒和脏鬼相互看了一眼,一人刺向罗睺面门,另一人刺罗睺小腹,罗睺身子一弯,便躲过了这两枪,双臂用力,想要挣脱出来。
软蛋咬着牙,手指勾着手指,手腕搭着手腕,高声叫道:
“快杀了他,快!快啊!”
还没等到下一波长枪,罗睺的肌肉暴起,一下便挣脱了开,伴着一声骨骼的脆响,战场飞起两只断裂的手臂,软蛋晃晃悠悠的站着,断处血流如注,他咬牙切齿的瞪着罗睺,一头便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