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燃起的火把,让高洺湖的眼睛略有些不适,赶忙用手捂住,把头侧到北堂谨瑜的肩膀后。
而北堂谨瑜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更加深邃,“太傅,没想到你我君臣二人,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都怪老臣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事,老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愿皇上能放过老臣一家老小!”
太傅一边说着,一边把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带入最里侧的小房间,绮兰则警惕地守在门外,生怕这老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样。
“皇上,高洺湖郡主,这密室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还请两位主子见谅。”
高洺湖打量着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倒是与宫中皇太妃被关过的密室很像,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模一样。
“太傅,皇宫与行宫的建筑册子,早就已经在一场大火中被毁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处有密室的?”
不等北堂谨瑜言语,高洺湖便直接质问道,“你不过就是一一品大员,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把那些烧成灰的册子复原,除非……”
“那场火的确是老臣放的。”
太傅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高洺湖郡主,微臣真的没想做那些事儿啊,可微臣的女儿在那家伙的手中,若微臣不乖乖听话,微臣的女儿就得一命呜呼了!”
这话说的声泪俱下,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哭成这样,心里得憋了多少的委屈呀?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怜。
“行了。”
高洺湖把太傅从地上扶了起来,便又让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本郡主知道你爱女心切,才会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可你怎么不想想,若是一早把此事告知于皇上,兴许你的宝贝女儿早就已经安全回家了。”
“微臣是真的后悔呀。”
太傅捶胸顿足的说着,眼泪仍旧止不住的流,“五年前,微臣的女儿和乳母去花灯节赏灯,一去便三天没有踪影,之后便收到一封密信,其中夹着微臣女儿随身携带的香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块带着胎记的人皮。”
一说到这儿,太傅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微臣的女儿生下来,左肩便有一块青紫色的胎记,那胎记的形状像是一只兔子,与那块人皮上的一模一样。”
“只是拙劣的唬人技巧而已,江湖术士都会的把戏,你倒是当真了。”
高洺湖一脸不屑的说道,便又把视线落在北堂谨瑜的身上,“绣球哥哥,看来还得拜托你那大皇兄走一趟,若太傅的女儿还活着,只有他能把人找出来。”
“谁说我能把人找出来,这好事想不到我,坏事倒是都往我这丢!”
一男人的声音从密室正上方传了下来,只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落于北堂谨瑜身边,“皇弟,你这媳妇倒是真会算计啊,倒是把所有人都给利用上了。”
“我说你这人的嘴巴怎么这么臭?”
高洺湖一脸不悦的走到白袍男面前,用力戳了戳他的心窝,“好歹你也算得上是半个皇族人,为皇族尽点犬马之劳,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哈哈……丫头,谁告诉你我是皇族中人了?”
想想这一回,如果不是因为高洺湖的缘故,想必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了。
“本郡主无法给你承诺,但本郡主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女儿到底是否能活着回来,就要看你的表现。”
这天底下就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既然太傅得到了好处,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叫公平。
而他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不会有一丝疑虑,便是扑通一声跪在高洺湖面前,“群主说什么是什么,就算要了微臣这条命,微臣也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太傅这话可是真心的?”
“微臣可以向天发誓,若所说之话有半点虚假,微臣宁可被天打雷劈。”
一听这话,高洺湖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太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本郡主也得给出点诚意,三日之后,若你女儿还活着,便会有人把她送还到你身边。”
“臣谢过高洺湖郡主,谢过皇上。”
太傅双手撑在那冰凉的土石地面上,用力磕了一响头,这天下父母心,还真是让人感动。
密室阴冷潮湿,高洺湖怀着身孕,不宜在此地久留,便又向太傅交代了一下,这才放心与北堂谨瑜一同离开。
当年的行宫建造册已经被太傅藏了起来,就连太后都找不到的东西,自是不会有人知道这间密室的所在之处。
所以,只要他一直留在密室之中,就能暂时保全性命之忧,如今毒门门主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大女儿,看来这是要斩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