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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棠总结道“瘟疫爆发、雷行劫掠生药铺、城中居民外迁、雷行将药材囤积在灵飞馆地下、你们没有药材于是惠王割地换取地灵花、惠王失踪,是这个顺序吧?”

常愈点头。

岳棠“惠王现在有七成可能在北庭人手里?雪怀算是惠王的亲信所以能从北庭人手里继续取到地灵花?”

常愈点头。

岳棠瞥了一眼雪怀“他一个出家人,若说为民抗瘟倒也说得过去,不过跟惠王的关系似乎十分亲近,为什么?”

常愈急道“他可不是什么打算涉政的妖僧!他与惠王亲近也不过是因为惠王经常去净空寺上香还添了不少香油钱,有时候也会跟惠王讲讲佛理,惠王信佛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为惠王犯险是因为惠王在寺庙被毁的时候重建了寺庙,还给佛像重塑金身,僧人们都十分感激的。”

岳棠“他头顶为什么没有戒疤?”

常愈愣了一下,特地去雪怀头顶看了看,疑惑道“没有吗?我还真没有注意过……”

雪怀身形高大,常愈一般都是仰视他,从未在意过他的头顶。

常愈有些疑惑“和尚头顶好像都有戒疤哦?他为什么没有?”

岳棠笑了“你问我?”

常愈皱眉,又道“他确实是净空寺的僧人,这一点很多人都能证实。虽然他前些年经常云游在外,但这两年经常留在兰溪无偿为百姓看诊,很多人都认识他。”

岳棠“净空寺的僧人都像他这般为百姓看诊么?”

常愈“哪能呢,懂医术的也就是他一个。不过净空寺的和尚们都很和善,也曾在缺粮的时候允许百姓随意摘取寺庙范围内的果蔬充饥,其实那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食物了……”

岳棠默了一阵,看向雪怀,问常愈道“若是没有他,北庭人还会给地灵花么?”

常愈立刻恼怒“当然不会啊!他们只信雪怀!”

岳棠玩味儿地一笑“只信他啊。”

常愈察觉自己说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又立刻摇头“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惠王之前与北庭做交易时谁也不信,就找了雪怀一个人陪着去了。”

“哦?”岳棠的表情更为玩味儿,“惠王连一个亲信随扈都没有?非要找个僧人陪同?”

常愈简直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急急辩解道“惠王身边都是奸细啊!要么是雷行派去的要么是尉迟执明,再要么肯定就是皇帝的人,哪有能信任的?要是知道他打算割地换药还不立即上奏搅黄这事儿?惠王只能信任毫无势力牵扯的雪怀了!而且雪怀武艺高强,也能有个保障……”

武艺高强且医术高明的,僧人。

真是少见呢。

岳棠看着常愈笑了笑“你知道的真不少,平日里跟雪怀也走得挺近啊。”

常愈倒也没有避讳的意思“雪怀医好了我母亲的宿疾,我也跟着他精进医术,自然熟识。”

这回答倒是坦诚可信。

岳棠轻笑,转而问道“尉迟执明在这里面做了些什么?”

常愈“不知道,不过也不难猜,他一向躲着观察事态,等迫不得已或者有利可图的时候再出手。平日里就是跟在雷乌龟身边狗模狗样,一出事了就找不到人。”

岳棠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觉得桩桩件件都能对上,又与她所料得不离十,加上自雪怀被吊起后也有几个百姓前来说了一些相关讯息,也就基本上相信了常愈的说辞。雷行和尉迟执明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势力,惠王与北庭的牵扯交易,犹如笼罩在兰溪六城的团团密云,经久不散,阴雨欲来。

岳棠并没有多少信心能将这些阴云全部驱散,但为阴云之下哭泣的人们遮风挡雨,她必须奋力一搏。

外面的天色愈发阴暗,雪怀的呼吸比之前要清晰了不少,常愈放心不少之后也去忙别的病患了。岳棠站在医馆门口看着山头上还被吊着的那具假人,皱了皱眉。一旁的洪定立即说道“别担心,抬人下来的时候没几个人知道,都是我们自己人,假人换上去也就是瞬间的事。天色暗了更能以假乱真。”

岳棠微微叹气“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