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家”少年停在门口,声音爽朗地说道。
苏绿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轻声说:“是虎头的家,罗婶前一段时日被差役打伤在床,我出门时也是瞒着她的。你随我进去时小声些。”至于冷面君,那是压根不需要嘱咐的。
少年虽有些“熊”,心肠却热,也略通人事,听她一说,便马上闭嘴点头。
带虎头进房后,苏绿说道:“我去拿药,二位还请自便。”
说完,她来到罗婶的房中,径直将她催眠睡着后,拿起裹伤的药和已经吃干净的碗走了出去。
一番折腾后,她成功地帮昏迷中的虎头裹好了伤,当然,动作间使用了治愈魔法,帮他治愈了体内的伤势,剩余的仅是皮外伤而已。看着严重,其实容易痊愈。
待她出去,在井边就着桶中的水洗了个手,顺带将方才放在井边的碗洗净后,发现青年正坐在院中的椅上,而少年则绕着厨房门口打圈圈。
苏绿才一走进,便听到“咕”的一声。
少年捂住肚子,朝她嘿然一笑,脸上略有赧色。
肚饿间闻到厨房中的鸡汤香味却没有不告而取,苏绿对于云山贼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她走入厨房中,将之前留下的鸡汤分做两碗,走出门递给少年:“你们先填填肚子,我来做饭。”
“好。”少年没有你来我往地推脱,反倒很痛快地就应下了,而后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家大哥的身边,将一碗鸡汤递给对方。
青年也未拒绝。
苏绿心想也是,他们也算是救了虎头一名,别提吃一顿饭,就是吃个十顿八顿都不过分,又何必装模作样而且,看那青年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两个字的性格,恐怕也懒得如此做。
因为鸡和兔子事先都已处理好的缘故,苏绿做起来并不费功夫。再说她也没打算做什么稀世奇珍,家常饭菜而已。
不多时,便端了五菜一汤出去。
有大块的红烧兔肉,也有小块的宫保鸡丁,再加上一盘熏肉,一盘蔬菜,一盘新腌制好的极为开胃的嫩萝卜,汤是用在炉子上用剔出来的鸡骨和兔骨熬制而成,煮入味后盛起些汤,在里面放了前几日虎头刚采来的蘑菇,打了几个鸡蛋,又撒了把葱花,看来素淡,吃起来却满含肉香。
端出去后,少年的鼻尖颤了颤,笑得开怀:“好香。”
苏绿又说道:“家中无酒,两位容我去取些回来。”
“不用。”青年却摇头。
“我大哥说喝酒误事,所以平日里都是不喝酒的。”少年解释说,“不过你要是坚持取,我”
“元启。”
“我也不喝”
二更
“那我去弄些面给二位。”苏绿也是无法,罗婶家中已经没什么米了,原本她想着出去借酒的时候借些回来,现在看来只能做面了,好在面粉还够做面条的。
“嗯嗯,我等着。”
手擀面放过一段时间才更好吃,不过现在也等不得那么多了,她以白水将它煮熟后,装在了大碗之中,浇上几勺热腾腾的骨头汤后,端着走了出去。
出去时,她略惊讶地看到,桌上的饭菜居然分毫未动。
“二位如何不用”
“在等你呀”元启少年笑着说,“我们都吃了,待会你们吃什么”
“我有留下一些。”这不是撒谎,而是真的。
“那是留给他们的吧,你就干脆和我们一起吃了呗。”
“这”
“去拿碗。”青年依旧这么言简意赅。
苏绿抽搐了下眼角,她不爱被人命令,不过考虑到这货毕竟算是“恩人”,她默默地忍了。走回厨房中拿出一副碗筷走了出来,少年笑着将大碗中的面条扒拉入她的小碗之中,而后几人一起吃了起来。
元启吃的稀里哗啦,甚是香甜。不过他食相极好,永远只夹自己面前那一边的菜,也不会尽捡着某一样吃。
而青年的动作却极为雅致,颇有几分慢条斯理的从容味道。看来简直不像是贼,倒像是雅士,只是周身的气场太过凛冽,宛如一柄出窍的利剑,文武相溶,倒别有一番风姿。
“二丫,”元启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问,“你年纪这么小,看我大哥做什么”
言下之意,十分之无穷。
不过苏绿相信着熊孩子是无心的。
不过元启也只是问问而已,青年仿若也并未在意,所以苏绿索性就没有回答。
不久后,杯盘狼藉,苏绿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却听得青年问道
“你方才何故看我”
苏绿:“”这家伙是神经迟缓么
苏绿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奈何对方双眸紧盯着自己,她索性如此回答说:“义士吃饭的样子好看。”
青年:“”
“咦”少年大惊,“二丫你是在调戏我大哥吗”
苏绿:“”这熊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元启。”
“什么”
“闭嘴。”
“额”少年捂住嘴,“好,我闭嘴。”
洗完碗筷后不久,有人来请苏绿,与这两人告别后,苏绿入了宗祠。本来她并非本村之人,鲜有机会进入,但现在也管不得这么多了。
“二丫,此事你看该如何”才一进去,村长便开门见山。
苏绿回答说:“命是自己的,该怎么活下去也该自己下决定。”今日她若是替全村人下了决定,将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也会是众矢之的。
“也罢。”村长摇头叹息,“我等决定不上山了。”在此地生活多年,村中之人在本县各地都有亲属,若是贸然走了,怕是会带累他人。
而且,是人都有“故土之思”,又如何肯轻易离开这祖祖辈辈耕种过的土地呢
“那就要嘴严。”苏绿说道,“若是有一人不慎泄露了风声,所有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