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173.173【大结局】10000+(1 / 3)

侍卫听闻,忙回道,“方才过去的几个人,有些眼熟,属下想在盘查一下。”

姚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穆桃浅,穆桃浅易了容,在脸颊上点了两颗硕大的痣,穆桃浅心砰砰地跳着,瞬时扭过脸去。姚顺只是却瞪了侍卫一眼,“照你这样盘查,要查到什么时候?!逆”

挨了骂的侍卫退回了城里,姚顺站在城门边不停得呵斥着,“都快些!”

穆桃浅长吁一口气,她戴好纬帽,却被姚顺扯了扯衣襟。她不敢回头,因那日姚顺赶她走之后,穆桃浅已不知姚顺与他是敌是友。

姚顺只是用耳语低声说道,“今儿一早魏忠贤便出了宫,有兄弟瞧见车上还拉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茶”

“姚大哥……”穆桃浅心瞬时又揪在了一起。

姚顺却又自顾自地说道,“济国公也带着大批人马出了城,怕是去追魏忠贤了。”

隔着纬帽,穆桃浅看着姚顺,临到嘴边也只是说了一句,“谢谢了。”

铠甲铮铮的姚顺却背过身子去,望着排队等待出城的人们说道,“阿桃,多保重。”

姚顺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城,混在人群之中再也瞧不见了,穆桃浅眼底却有些许湿潮,原来,姚大哥还是于心不忍,还是帮了她。

出城之后,三人又走了两三里地,才见到来接阿照的队伍,那一行人商贾打扮,见到阿照,均跪在地上,口称小郡王。

“师姐,你要去燕城吗?”

穆桃浅点点头,“魏忠贤不会放过魏卿迟,我若不去,他必死无疑。”

“那我随师姐一同去。”

“阿照,你不必再帮我了。”

阿照却嗤鼻一笑,“我可并非帮你,不过是路上搭个伴而已。听说闾邱辕也去了燕城,我离开大金太久,也到了该速战速决的时候。”

穆桃浅心下一沉,“你这是要去绞杀闾邱辕了?”

“我已让他多快活了十几年,他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全都享受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阿照拧着眉,话语中满是霸气。

若是以前,穆桃浅一定会嗤之以鼻,并说他痴人说梦,如今见识了,穆桃浅才知自己的浅薄。她沉默良久说道,“他是大明的王公贵族,你若杀了他,想必会挑起大明对金人的不满。更重要的事,不管有没有前尘往事,在大明看来,这便是挑衅。阿照,你这样做值得吗?”

阿照却哈哈大笑起来,“值,当然值!我杀了他,割下他的人头,回大金要赏赐。闾邱辕的人头至少值一座城池!这就是挑衅又怎样!明朝杀了我阿玛和额娘,这仇便是一辈子,总有一日,我大金的铁骑定踏破明朝的紫禁城!”

穆桃浅听闻,有些不寒而栗。见她面色凝重。阿照又说道,“师姐,你还是对闾邱辕念念不忘么?”

穆桃浅却吸了一口气,跳上马去,“并没有,只是担心你的做法,会带来麻烦。”

话罢,穆桃浅便纵马而去,阿照和随从也都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一路南下,渐渐看不到积雪,只有萧瑟的冷风。

还未到燕城,他们便停下了脚步,因为据铁山打探,魏忠贤在路边已安营扎寨。穆桃浅不免冷笑,这个老狐狸,如今竟然连驿站都不敢住了。

“他身边有重兵把守,近身太难。”

穆桃浅不免生疑,“他已告老还乡,身边又怎会有重兵。”

“他掌握明国命脉数年,又怎会轻易就放手?”阿照哼了一声,满是不屑,“铁山,那个魏卿迟怎么样了?”

“被吊在树上,伤的不轻,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穆桃浅听铁山这么说,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她稳了稳神,重新握好马缰。

阿照沉默半晌,走上前对穆桃浅说道,“师姐,今天夜里,我们佯装成劫匪,会烧掉魏忠贤的营寨,我再派手下趁乱救下魏卿迟,你看这样可好?”

穆桃浅摇摇头,“本来此事,你们不必过问,如今这般帮我,我已无所适从,救魏卿迟还是我来吧。”

穆桃浅一再坚持,阿照也不再多说什么。

冬日的夜来得早,魏忠贤安营扎寨的地方,慢慢亮起了火把,把四周照的通亮。穆桃浅身手敏捷,并未费工夫便潜到了营寨的树林里。她躲在高树之上,四处张望,终于瞧见了吊在树上,耸拉着身子的魏卿迟。

魏卿迟看上去,比在大理寺时还要狼狈不堪,在大理寺时衣衫尚可遮体,但此刻身上的衣物早已成了碎片,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

只要望一眼魏卿迟,穆桃浅的心上便揪扯得多疼一分。她顾不得深想,便又走近了些。穿着夜行服的穆桃浅隐在深林间,她和魏卿迟的距离不过两三丈远,可离得越近,心便越痛。魏卿迟原本白皙的脸庞,早已变得黯淡无光。绳索嵌入手腕里,留下深紫色的印迹。他敞开的胸膛上满是烙铁留下的疤痕,血红的肉翻在外面,有些触目惊心。

穆桃浅的眼底忽然起了雾气,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几乎什么都没有穿,原本羸弱的身子,好似这冬日里的老树枯藤,稍稍用些力,这条命就会陨落。

穆桃浅耳朵动了动,耳边便听到一连串稀碎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便见穿着大氅,手握抄手的魏忠贤一步一步向魏卿迟走来。穆桃浅又往参天大树后躲了躲。

哗的一声,一桶冰水便浇在了魏卿迟的头上。穆桃浅听到一声嘶哑的呻、吟,却只能拼命把手指在树干上,如果不这样做,她怕她会忍不住。

“爹爹的乖儿子,这么冷的天,睡着了会生病的。”

魏忠贤语气缓慢,这般阴阳怪气,令人心上作呕。魏卿迟缓缓抬起了眼帘,瞧了一眼来人,却嗤鼻笑出了声。

“你要杀……还是要剐,来句痛快话……连杀个人都拖拖拉拉,也难怪……你是个娘娘腔……”

魏忠贤却掩着口鼻笑了,“乖儿子,何必恶语相向,若不是咱家救你,此刻你早已在午门斩首了。”

魏卿迟呵了一声,又一次闭上了眼帘。

“咱家早就听说,你为咱家建的生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早就找人前去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却看到了咱家讨厌的东西。”

魏忠贤话毕,朝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把扛在肩上的布袋摊开,全数倒在了地上。哗啦啦的声响里,魏卿迟蹙眉,他倏地睁开眼睛,却见瘫在地上的牌位。魏卿迟紧紧咬着牙关,却被束缚着什么都做不了。

“杨氏一门都是驴脾气倔骨头,是咱家最讨厌的性子。没想到杨开竟然有你这样软骨头的儿子,寄在咱家门下混吃混喝,你说你亲爹会不会从墓里跳出来,又气活了?”

魏卿迟浑身颤抖着,他咬着牙奋力嘶吼着,“魏忠贤……你个阉人作威作福,不得好死!”

魏忠贤并不恼,只是在篝火上烤着手,“阉人怎么了?你还不是为了活命……不择手段?来人呀。”

随从赶忙来到魏忠贤的身旁,魏忠贤却仰头笑看魏卿迟,“这天儿也太冷了,火不够旺,把这些烂木头也烧了。”

随从听令,把地上的牌位捡起,全部都丢进了篝火里。轰的一声,火焰瞬时高过头顶。

“魏忠贤!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魏卿迟拼了命地高喊着,躲在不远处的穆桃浅却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她自知道这些东西是魏卿迟舍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如今化为乌有,对他内心的煎熬何等惨烈。

“咱家不得好死?这大明……有谁能动得了咱家?当朝圣上吗?咱家有五万的魏家兵,到了燕城,更是无人能敌。”

四下里只有篝火匹扑的燃烧声,魏忠贤却轻叹一口气,“咱家对你真的是仁至义尽,让你做官,给你府邸,享尽世间繁华,没成想,咱家养了一只白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了。”

“我呸!”魏卿迟啐了一口,他嘴角渗出些鲜血,“你从未相信过我,不过是利用我替你做事罢了!我杨秦就是要反咬你一口,把你咬的肝肠寸断,咬的支离破碎。”

魏忠贤却呵呵笑了笑,“咱家听得都要吓死了。”他夺过随从手中的火把,“咱家是个重情义的人,不管之前你姓什么,进了魏家,就是我魏家子,魏家子犯了错,自然要受罚。责罚地太重,咱家会不忍,就小小的以示惩戒算了。”

魏忠贤从不会恶语相向,温言相劝,不寒而栗。魏忠贤向来是个笑面虎,上一次也说是小小的以示惩戒,却把魏府上的下人活埋在后院做了花肥,像他这般狠绝的人,在大明找不出第二个。

“哈哈,有什么招数……快给你杨爷爷使出来。你杨爷爷早就等不及了。”

魏忠贤又把身上的大氅系的紧了些,他又往近凑了凑,火光照亮了魏卿迟的脸。即便魏卿迟如今狼狈不堪,但那双明眸依旧雪亮。

“咱家想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像割杨开的肉一样,那种场面太过淋漓爽快,就算过去十多年,依然难以忘怀。”魏忠贤手中的火把移至魏卿迟的下身,他唇边摸过一抹狡黠地笑,“那就先从这儿开始吧。”

下人为魏忠贤搬来了座椅,魏忠贤坐在椅上,虚眸望着眼前的魏卿迟,慢悠悠地吩咐道,“来人呐,把他给咱家先阉了。”

魏卿迟却狂笑起来,“魏忠贤,越是这样,我越看到你内心的悔恨与怯懦,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义子义孙,他们血液里都没有魏氏的血,你这辈子是阉人,你下辈子投胎,依然是阉人!”

魏忠贤面上不大好看,他厉声训斥着下人,“快些动手,咱家还要赶着歇息呢!”

随从慌忙举着匕首走上前,如今的魏卿迟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匕首在火光中闪现着异乎寻常的光芒,那丝光亮却令锋芒愈发陡立。

“就算杨氏还未死绝,咱家也要让你尝尝无后的滋味。咱家就是这么仁慈,不忍杀你呢。”

拿着匕首的刽子手,已来到魏卿迟的身边。可刽子手还未碰及魏卿迟,便听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刽子手握着手腕,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可他手腕上,却是被树枝扎穿的。

魏忠贤倏地从椅上站起,魏家兵早已围在他的周围。只听嗖嗖两声,被吊在树上的魏卿迟已轰然落地。

在魏卿迟落地的那一瞬,穆桃浅从树上一跃而下,魏卿迟重重的落入穆桃浅的怀中。

魏卿迟身子冰凉,穆桃浅紧紧地抱着他,才发觉他身上受的伤,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魏卿迟唇色如纸,一张脸惨白的吓人。穆桃浅的心好似一口枯井,被扔进一块又一块的大石,沉闷、没有生气,却又撞得心底生疼。

穆桃浅因魏卿迟而浑身战栗,她俯下身子贴上魏卿迟的脸,可他的脸却没有温度。

“老爷……老爷你醒醒。”

魏卿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却又闭上了眼帘,“阿桃……你不该来。”

“我不来……你会死的!我怎能看着你死?”

魏卿迟抿着唇笑了笑,却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穆桃浅紧紧攥着魏卿迟的手,抬头间,却见自己已被魏家兵包围,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拿着长刀短剑,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魏忠贤躲在魏家兵之后,冷言看着穆桃浅,却轻轻笑了,“这不是咱家的好儿媳吗?”

穆桃浅凌冽的眸光射向魏忠贤,“你若敢伤他,我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就算你面前有十万魏家兵,也于事无补!”

魏忠贤掩着口鼻,一副惊讶的模样,“方才出了一个白眼狼,这会子又出了一个。好儿媳,你自五年前被我派去监视魏卿迟,而后嫁入魏宅,又领了咱家给闾邱辕的谕令,一直以来,咱家都以为你和我是一伙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