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我和你爹,可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此名,或有大承负,忠直方正,亦须学得存身之道……”
这番评价在城中飞快扩散,不知道让多少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此人提前打过招呼,是来旁听的,也曾说过:如果方锐授课有一定水准,会去为他正名;可若是误人子弟,糟蹋元好古的名声,就要割袍断交。
“从前啊!”
大学,则多是学院性质,没有固定老师,分为初、中、高班,考试通过就可以升班。
到时,一个白发苍苍、说不定明天就会嗝屁的老师,问自家大限将至的学生一些问题,对方戒心必然会降到最低,能忍心不说吗?
他倒是也看得开,见确实找不到包思存所在,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恰好,私塾改造也完成了。
城中毁誉,方锐一概不理,这日休沐,带着方薛氏、三娘子等人去城外洛河畔郊游。
“方锐小友啊,看来,不用我帮忙了。”
一般来说,是可以锁定对方的,但偏偏失败了。
这是真的老夫老妻了。
方锐心中暗叹。
‘真正聪慧伶俐、性如璞玉、可堪培养的苗子,免束脩我都要,其他蠢笨的,给再多钱,我也懒得收。’
——有位药贩子说得没错啊,这个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昔日的‘草芝堂’,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三味书屋’。
方锐一一与这些学生认识,殷切叮嘱,并无半分厚此薄彼。
“是啊!”
再者,方锐是元好古的邻居,耳濡目染,有一二分水准,也就足以教授蒙学了啊!
还有就是:元好古当初留下了一屋子的书,就冲这个,拜师就值得!
“那晚上回来,咱们制服……”
“在看这洛河,它滔滔而流,就如奔流的时间。然后,想起了一些从前……”方锐笑道。
‘所以,嘲笑是真的,可也不影响这些人赌一把?’
而不成高品武者,普通人寿命也如正常的古代世界,六七十岁都算是高寿。
……
‘上古天变、灵气有毒、天地灵气骤降、虞圣皇定义气运、朝廷灵师之道、武道诞生、打击上古灵修……’
因为:除了邻里,方锐在中下层的名声,还真不是太好。
……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有着一种举案齐眉的默契。
……
今日,因为准备招生,方锐换上了‘夫子时装’。
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往他太过高高在上,难以接触,现在改开私塾,反而亲民了。
三娘子答应:“锐哥儿,我给你煮汤。”
蔡冲离开,对外感叹:“世间岂有生而知之者乎?方生也!”
这倒不是方锐狠心,而是:一旦开了口子,那就真没清闲了,许多时候,还往往出力不讨好。
‘不应该如此啊,我和对方同位格,《卜算术》又是破限,因果足够,更有借来面板的一丝位格。’
方锐感到自己是在逐渐变得淡漠,唯有在家人面前,共享天伦,才会敞开心扉,有较大的情感波动。
‘我今年三十出头,甲子之后,九十有余,这第一波学生,也大多濒临大限。’
……
“张衡。”
“晚了,早就收满了。呜呜,我悔啊,竟信了城中流言,今日没去报名,吾儿痛失一名师!”这人嚎啕大哭。
“包思存跑了?!”
‘无论医疗,还是教育,在这个世界,都是高端资源,是极稀缺的。’
方锐打发走这些或喜或悲的众家长,准备开始第一课。
方锐心中已经明白了。
方锐听闻这个消息,脸色古怪:“我昨日衍化‘太初金榜’的一击,还有如此效果,竟将此人给吓跑了?”
“嗯,尝试一下,看能否锁定对方。”
他站在洛河水前,半晌无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手指洛河的一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彼时。
夕阳之下,大雁高飞,漫天霞光倒映入洛河,奔流激荡东入海,正如一江逝去的华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