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君右手缠着裹帘,沉默地听着外边兵荒马乱的动静,难得做了自我检讨。
前世的经验,看人的眼光,以及进入归一盟后多次心理博弈的成功,让她一时间放松了警惕,忘了她根本就不是终极形态的师祖。
她的容错率和应对突发风险的能力,太低了。
心态上飘了,所以这次差点就给玩脱了。
如果不是她组合使用御风符和拢土符,先手制造了障目的小风暴拖了时间,而对方元婴高手的首要目标也不在她的小命,她可能就真的寄了。
这种低级错误,是最后一次。
时闻君在心里告诫自己,在口中含了一片薄荷叶。
外边有疾驰而来的气息,时闻君收回思绪,暗暗猜测第一个进来的会是谁。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刚一进来,眼珠子就焊在了时闻君的右腕上,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杵在原地。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名女修,步伐很快却不见慌乱,气场强大又稳定,隐隐有些面熟。
钟济一路小跑追过来,恭敬颔首道:
“首长,已经去追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钟济的话给时闻君提了醒。
米正清,靖安司的现任司长,前世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她还只是靖安司的三把手,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居然坐稳了第一把交椅。
时闻君心思转了两转,面上尽是生死攸关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欣喜,以及直面上级的忐忑。
“说说看?”
米正清也注意到了时闻君受伤的右手,眉头一皱,声音冷了几度,朝医修发问。
“请首长安心,时道友右手并无大碍。只是利刃割出的皮外伤,未曾伤到经脉,不日便可愈合。”
解祁大师这才松了口气,米正清也有了心思了解细枝末节。
“怎么回事?安保工作怎么做的?”
钟济晚来一步,显然是提前去查问了基础信息,因此张口就答:
“时道友初来乍到,暂居此处本不打眼,若突然增加防护反而是此地无银,因此守卫多守在暗处。”
“袭击的人马至少有三波,期初是一些不入流的黑市买通的小蟊贼,目的只为探查,摸到此处试探着动了手,发现了暗中的人手便想离开,不成想被第二波人搅了局拉下水,被迫同我方守卫交手。”
“可动静闹地有些大,我们的人被引走大半,没想到竟还有他人要对时道友动手。他们强行打伤金丹后期的守卫后,意图取时道友性命,一击不成触发警报,怕事情闹到无法收场,才算作罢。”
“整体闪击,从潜入到撤离,前后时间不超过一刻钟,螳螂和蝉只怕都被利用了,重点还是要查最后的黄雀。”
米正清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吩咐照顾好伤员,又转头看向时闻君。
时闻君礼节性地向顶头上司问好后,就一言不发。
这倒让米正清有些不好处理。
本来人是要再在实习期观察一二的,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再将人放在这里当靶子,也太不像话了。
一来怕寒了小天才的心,对以后的合作有无碍,二来也确实担心真被有人之人偷袭得手,她的计划就半路夭折了。
只能先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近距离观察,也好。
不过……时闻君遇袭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点。
米正清的视线又凝在时闻君脸上,像是要把人看透。
时闻君被盯得紧了,抬头寻找视线,直到对上司长的眼睛,眨眨眼,眼神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米正清嘴角一抽。
装,再装,你用力过猛装过头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