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直视前方,看到老熟人翘着二郎腿,嘴角含笑,斜倚在对面圈椅上。
蒋唯好似心情极好,跟时闻君打招呼:
“时道友,好久不见。”
语气热络熟稔得好似两人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时闻君也掀了掀嘴角,客套道:
“不久不久,今晚刚见。”
蒋唯被拆了台,也不恼怒,与在拍卖会上气急败坏的模样大相径庭,更没有嫉恨时闻君在靖安司打他脸的样子。
“时道友,你可知今日,我们大费周章请您莅临寒舍,是因为什么?”
时闻君眨眨眼,一本正经回答:
“因为我长得漂亮,你暗恋我。”
蒋唯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的褶皱,一步一步踱到时闻君面前,俯下身平视时闻君的眼睛,兴致盎然地开口:
“时道友好风趣啊,不过倒也不算说错。”
蒋唯的手指轻轻在时闻君右手手背上摩挲,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暧昧:
“这么漂亮,又能扭转乾坤的手,在下如何能不喜欢呢?”
微凉的手指又顺着时闻君侧脸划出的血痕,自下而上慢慢游移上太阳穴,轻点两下:
“这么好用的脑子,在下也欣赏的紧呢。”
接着下滑到时闻君的眼角。
时闻君下意识闭眼,只感觉冰凉的指尖碰触到她的眼睑,甚至不老实地往下戳了戳。
指尖感受到眼球不安地颤动,蒋唯心满意足道:
“但最让在下魂牵梦萦的,还是这双眼睛。明亮,澄澈,还能过目不忘。”
时闻君一阵恶寒。
艹,碰到变态了。
时闻君别开头,凉凉开口:
“以蒋管事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蒋管事也不必再兜圈子,有话不妨直言。”
蒋唯慢条斯理地将时闻君被匕首削落的发丝,一点点别在她耳后,突然又换了个话题:
“知道为什么我们只请了您上门吗?”
时闻君挑了挑眉,表情平静地接受了蒋唯算得上是轻佻的动作:
“请管事不吝赐教。”
蒋唯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嘴角越扬越高:
“您效命的副司长,以及靖安司拨给您的守卫队长,护着您的恩师,激发了潜行法阵,离开得非常果断。”
“独独留下了您呢。”
时闻君抿了抿唇,又赶快放松表情,胸有成竹地同蒋唯对视,气势强盛起来。
“既然知道靖安司有人脱困,管事便该明白他们马上就会回援。你若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权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
蒋唯突然大笑了两声,带着嘲弄意味俯视时闻君:
“时道友怕是还不知道吧,靖安司的顶尖战力,根本就不在归一盟!若是流云仙尊在,牧文茵大可以在典兑处等他接应,何必冒险去赶路呢?”
“他们选择了什么,抛弃了什么,时道友不会看不出来吧?”
时闻君脸色一沉,右手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蒋唯看得分明。
他啧啧出声,眼底带着怜悯的意味:
“明明为了靖安司甘愿同符会为敌,最后却被毫不留情的舍弃,可真让人寒心啊~”
时闻君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狠狠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沉声问:
“你们要我做什么?”
蒋唯也收敛了笑意,双手撑在刑椅两边的扶手上,将时闻君头顶微弱的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们符会所求为何,时道友心知肚明。”
时闻君往后尽力仰头,依然看不到光亮。
完全被笼罩在符会的阴影里。
密不透风,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