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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蔗糖(1 / 3)

题名:查无蔗糖

作者:绊倒铁盒

文案

年念×付鲸梦

白色小猫咪受VS民谣歌手攻

付鲸梦初遇年念的时候,他正在公厕的隔间里蹲着,且非常悲催地从壁挂抽纸盒里抽出了最后一截卫生纸。他敲敲隔板,让旁边坑位的兄弟再给他递几张,从门板下面的缝隙里伸过来一只非常好看的手。

等他好不容易出了坑,扭头一看,发现旁边坑位出来的是一个长得好乖的男孩子,只是,他没有穿衣服……

后来自家小朋友经常背着自己去找朋友玩,还带回来好多小道具,付鲸梦吃醋好久,才发现那两人原来都是0(╬ ̄皿 ̄)!

年念(喜悦):哥哥你看,我找到了气球!

付鲸梦(崩溃):极致享受,加倍快乐??

副CP:酷拽黑猫受×纨绔忠犬攻

费南:我们可不可以试试看?

齐橙:行啊。

费南尾巴摇成螺旋桨。

齐橙:在我这里,试试看的意思是……

齐橙:随便你怎么试,反正我不看。

小猫咪救赎人类的日常向小甜饼,建议睡前随便看看。

自我治愈产物,不会收费,喜欢的话只求收藏和关注下作者,欢迎不开心时来吸猫!

@绊倒铁盒盒盒盒

可以聊天or可能有随机掉落的未放出段落

我生来自由,天性浪漫,不做锦笼鸟,惟做琼海鲸。

第1章带我回家

付鲸梦从三十米高的天台上狂奔下来,钻入路边破败的公共厕所。开门关门蹲下,一气呵成。

人有三急,就算是再生死攸关的事,都比不过这个急。

付鲸梦有些懊恼,他刚刚想做的事被打断了,很丢人,也有点迷茫。

一时间他想起很多刚刚在天台上没来得及考虑的琐事,比如垃圾没有倒,卧室里的龟背竹还没来得及浇水,屋外的床单忘记收回来,而天气预报似乎报了今晚有雨。

应该是那种很酣畅很凉爽的秋雨。

在公厕潮湿又熏人的气味里,他脑袋难得放空了一阵,直到脚麻,他将身体重量移到另一只脚上,在电流窜过脚面的迷人感受中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向了一旁的壁挂卷纸盒。

他用力一抽,最后一截纸软塌塌地、很不情愿地被拽了出来。

这么一小节,单薄,羸弱,还没有巴掌大。

一张屁股大约是三个巴掌的大小。

他心脏抽搐了一下,伸手在卷纸盒里又摸索一圈,只扒拉出一个空空的卷纸芯筒。他面色惨白,思考了两秒将卷纸芯拆开擦屁屁的可能性。

最后他选择放弃,相比之下,努力将剩下的那截纸分成三份,显然更具有可行性。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隔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好像有人走进去。这人脚步声轻悄悄的,像是刻意垫着脚尖。

付鲸梦没有多想,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敲敲两个隔间之间的隔板:“兄弟,没纸了,递一点纸过来可以吗?”

他自觉话说得很诚恳,很卑微,谁会拒绝一个这样令人尴尬的请求呢?

可对面沉默很久,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来回应他。也许是他也没有纸?还是他已经走了?付鲸梦没勇气再催问一次,上厕所没有纸这种事,怎么也不值得大肆宣扬,他有点不好意思,在这样令人忐忑的寂静中他的耳根烫了起来。

突然对面隔间传来抽纸的声音,咕噜噜地,过了没多久,从隔板最底下的缝隙中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

作为一个男人的手,它生得极漂亮,纤细修长,骨骼分明,青色的血管隐没在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皮肤之下,像是一盏精致的汝窑瓷。

付鲸梦愣了愣,将手伸过去接住,指尖碰到对方的指尖,是有温度的柔软。他收下纸,磕磕绊绊道了声谢。

对方没有说什么,那只手从缝隙里又消失了。

不论对方多没礼貌,总归是救命恩人。付鲸梦忍住没有腹诽,他推开门走出去,瞥了一眼旁边的隔间。

斑驳的木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他踏过湿漉漉的地面,走到洗手台洗手,刚把水龙头拧开,那扇隔间的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脑袋蹭地扭过去看。

扶在门沿上的还是那只白皙的手,紧接着一只赤裸的脚踏了出来。

这就有点奇怪了,付鲸梦蹙着眉,谁进公共厕所不穿鞋?

随后一个身子从门后闪了出来,付鲸梦只觉眼前一花,顿时白茫茫一片。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头发有一点卷,灯光下泛着栗色。他身材高挑,长得极清秀,嘴唇是湿漉漉的浅粉色,眼睛很亮,长长的眼睫绕着那颗很亮的星辰,像是守护珍珠的蚌。付鲸梦眼睛瞪得像铜铃,努力将目光锁定在自己适宜观看的那部分人体部位上,两瓣嘴唇开开合合,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好不容易结巴了一下:“你……你他妈……”

男孩抬头看过来,眼神有一点好奇,又带着询问。

那眼神太亮了,水汪汪的,顶上的灯光都显得黯淡。

付鲸梦被那纯澈的目光一噎,瞬间就自我反省、立地成佛了,想到对方成没成年还不好说,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你怎么不穿衣服?!”

有什么会比蹲坑时抽出最后一截纸更窒息的场面吗?

有。

那就是出来以后,看到一个裸男。

其实付鲸梦平时很斯文,戴个银色细边框的眼镜,挺矜贵的一个人,父亲做珠宝生意,母亲是大学教授,管教也严,他平常不怎么说脏话的。但此情此景此人,他没忍住。

付鲸梦第一反应是,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在公共厕所的隔间里跟小情人脱了衣服云雨。

他下意识抻头瞧了瞧隔间里面,空无一人。

男孩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迎着付鲸梦的眼光抻了抻赤裸的身子,那身体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我没捡到合适的衣服。”

付鲸梦觉得口舌干涩,艰难追问:“你家里人呢?”

那男孩摇头。

智商低下的流浪儿童?

付鲸梦心软了,回过神想起水还开着,连忙拧紧关掉。

哗啦啦的水声消失了,厕所里变得过分静谧。

付鲸梦一时觉得自己在一场梦里,好像很不真实。那个男孩试探着朝他走了一步,付鲸梦忍不住啧了一声,他觉得干干净净的一个男孩子踏在这地上,脏了。

男孩立刻站住了,很乖巧的样子,两只脚上下搓着,像是在等他发话。

“你别动了。我回去给你拿一套衣服。”付鲸梦推着男孩精致的肩胛骨将他藏进隔间里,“我家很近,很快回来,你别这样乱跑。”

他也不是没想过立刻报警,但总归要让这个孩子先把衣服穿上。

一个人总要有些体面和尊严,更何况,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珍珠蒙尘,总归是令人不忍的。

付鲸梦带着一身衣服鞋子风尘仆仆跑回公厕的时候,月亮刚爬上来,秋日的夜晚凉意渐深,他穿着风衣都觉得并不暖和,他很担心他。

有人刚从厕所出来,蛮奇怪地看了手上大包小包的付鲸梦一眼。

他照直进了厕所,待那人走远了,他拍拍紧闭的隔间门。

“你还在吗?”

敲了两声,没有回音,就在他以为男孩出了什么事的时候,隔间门开了。

男孩睡眼惺忪地好像刚刚窝在马桶盖上眯了一觉,眼尾有点泛红,额上的红印从碎发下露出一点来,像是条不慎滑走的金鱼。

他将衣服递进去:“你先把衣服裤子穿上。”

男孩乖乖穿上了,套头卫衣搅扰地头发乱蓬蓬的。付鲸梦没忍住,抚平了他高高翘起的呆毛。

“然后我们再去洗脚。”付鲸梦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几步——

第一步打开冰箱。

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

第三步……

男孩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涮洗拖把的地方,把脚冲干净,又用纸巾擦干,俯下身将付鲸梦递过来的运动鞋穿上,干净利落地将鞋带系上一个蝴蝶结。

待他站起身,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和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虽然付鲸梦的衣服他穿起来有一点点大了,但还是好看得不像话。付鲸梦突然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一个智障儿童。

“你几岁了?”付鲸梦问。

那男孩数了数手指,仿佛算了一笔大帐,最后说道:“大约该是19岁。”

倒是成年了,付鲸梦松了口气,就是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现在看起来暖和多了。”他又问,“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男孩又摇头。付鲸梦想,既然已经成年了,又没有家人,警察来了估计也很难办。这么大的男孩子,自己总有去处吧。

他如此想到。毕竟他自己也是自顾不暇了。

“那你……”付鲸梦刚想说“你从哪来回哪去,江湖再见,就此别过”,男孩先开口了。

他将手揣进腰间的口袋里,像是一只嚼着树叶的树袋熊,歪着脑袋天真地看着他。

“我给你递纸了,你得带我回家。”

“……”

付鲸梦有点被他的幼稚威胁到,扶了扶眼镜,有些无奈:“好吧,那你家在哪?”

“是回你家。”男孩笑了起来,“我没有家。”

谨以此书献给Hanny、阿毛、擎天柱、颂和碳酸诗,献给一切追而不及的人,求而不得的爱,得到过又失去了的生活梦想。愿我们,都能像小猫咪一样一往无前,像付鲸梦一样得偿所愿。第2章哥哥

他眉眼弯弯,笑起来像一颗软糖。有很多颜色的那种。

付鲸梦没想到一个笑容的冲击力竟有如此之大,他有点乱,他想,姑且让他在我那将就一夜吧。

月亮被乌云压住了,夜风潮湿得很,天空正在积蓄雨水,沿着河道有很多低飞的蜻蜓。

男孩很感兴趣,伸出手去抓他们,他总是能精准地抓到它们的翅膀,再将它们放走。付鲸梦知道在一些小村庄,孩子们是很擅长同昆虫玩耍的。

他看了他一会,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刚放飞了一只蜻蜓,眸子里有细碎的笑意:“年念,过年的年,思念的念。”

“我叫付鲸梦。”

年念似乎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感兴趣,过了好一会他问:“哥哥,哪个是你家?”

付鲸梦有点儿为难,被叫名字是萍水相逢,被叫哥哥,就变成了一种责任。他抬起扛着重任的臂膀,遥遥指向路尽头一栋亮着灯的小平房,那是他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老房子。

“那个就是我家。”

灯光在年念的眼底像是一抹绽放的烟火,走得越近,绽放地越明亮。付鲸梦发觉年念漂亮的眼睛有些奇怪,他好像可以整个瞳仁里只装着一样事物,这或许正是他双眸澄澈的由来。

人们总是看得太多,乱花渐欲迷人眼。只有年念不同。

一进家门,付鲸梦显得很局促。

他为人整洁,但敌不过房子太小太拥挤。这间平房很老,有些破败,外墙的墙皮有几块不翼而飞,电线盘根错节着飞跃上空。

它就像是一个被城市现代化进程遗忘的角落。

“条件比较简陋。”他对年念说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他得先出去,年念才能错身坐进沙发里。

年念将腿盘到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笑眯眯地说:“我不觉得啊,我很喜欢,特别喜欢房子外面的……植物。”

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有一些是绿油油的,有一些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多姿,泥土的清香很迷人,会引来蜜蜂、蜗牛、蚯蚓和鼠妇。他想象了一下,真的很喜欢。

付鲸梦笑了,他一向很有植物缘,他说:“门口种的是绣球,刚开败了一季,要到明年夏天才开花,架子上盘着藤的是葡萄,小花是雏菊,能开很久。”

年念很认真地听付鲸梦说完这些,他又说:“哥哥,我有点饿了。”

付鲸梦打开冰箱,几乎算得上空空如也。

他从角落里翻出一盒牛奶,一块巧克力,和一根火腿肠,摊开掌心:“只有这些,先凑合一下。”

年念伸出手飞快地拿走了牛奶和火腿肠,又瞥了巧克力一眼,眼神有一点嫌弃:“我不吃糖。”

笑起来像是软糖一样的男孩子不喜欢吃糖,付鲸梦哑然失笑。

年念吃得很快,像是饿极了,吃完又开始喝牛奶,他好像不是很会用吸管,但学得也很快,他一边凹着腮帮子用力吸着,一边两个眼珠子挤在鼻梁两侧,去盯着吸管里上上下下的乳白色。

最后吸不动了,盒子呼哧呼哧响,一对儿斗鸡眼也酸了,这才扔了牛奶盒,去玩沙发上靠枕的穗子。

见付鲸梦没有吃饭,年念一边挠穗子一边问他:“哥哥,你不吃吗?”

付鲸梦淡淡回答:“我吃过了。”

年念看着付鲸梦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拿起了他的……一个像芭蕉扇一样的箱子。

年念看到不解的事物就会不自觉得歪脑袋。

“这是什么?”他不知道它的名字。

“吉他。”付鲸梦说道。

付鲸梦取出他的吉他,笑了笑:“我是个街头民谣歌手,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付鲸梦随手拨出一个跳跃的音符,“今天我出门前吃了一顿饱饭。”

这一顿饭几乎花光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养不活自己,也养不活年念。

他害怕“哥哥”这种称呼,他不知道一个都无法对自己负责的人,怎么能够负责别人的人生。

他选择坦白:“年念,我没什么钱,明天你饿了我可能也没有饭给你吃。”

年念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也许,哥哥明天会有好运气。”

这安慰并没有多受用。付鲸梦起初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好运气并不会常来,最近更是不曾光顾。

但凡他还有一点希望,冰箱里还有一些食物,这老房子里还有一点温暖,他也不会这样自甘堕落。

但现在好像有了一点温度。

他将床单收回来后不久,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气里有泥土和腐叶的味道,风染着水汽很凉,他起身将窗户掩上。年念很乖地趴在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气息很均匀。这一点温度便是从这具年轻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男孩将过分漂亮的眼睛闭上之后,其他的优点才被凸显出来。

比如他的颧骨很饱满,这样使得他看上去很乖,但是下巴上又弯着一道好看的弧度,这平添了三分清秀和灵动。

他的手脚颀长,衣服因为睡觉而被扯高,露出柔软白皙的腰身。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久经流浪。

付鲸梦只怀疑了一瞬,又想到,在别人眼中,自己恐怕也不像一个街头民谣歌手。

他的父亲很有钱,母亲是一名教授。

他曾家境优越,也曾拥有过最热烈最高亢的舞台,舞台下面是一双双炽烈而明亮的眼睛,带着希冀与信仰,仰望着他。

纵使他如今一无所有,在别人眼中,他依然是矜贵的,自傲的,像一只孔雀,第一次开屏尚惹得人惊艳,开屏得多了,就让人厌烦。

像李思铭,就曾指着鼻子骂过他。

“付鲸梦,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清高?”

付鲸梦苦笑,听到年念的梦呓与呢喃,走过去,将他的手脚放进毯子里。

温暖又熨帖地放好。

吃不饱饭,这一夜的安稳,他还是能给的。

第二天醒来,已然快到中午。

付鲸梦并不在家,一同不在的,还有他的吉他。

年念记得付鲸梦昨晚说过,如果今天醒来时,他不在家,那一定是去市中心表演了,到时候,假如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年念站起身,将鼻子靠近毛毯,仔细嗅了嗅,除了他自己的味道,还有付鲸梦身上好闻的青草味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药香,他走到窗边,在温暖的秋阳下,揉揉惺忪的睡眼。

屋外的植物鲜明油亮,昨夜吸饱了水分,今天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他眨眨眼,白色卫衣与牛仔裤从空中倏然落到地上,男孩不见了。

从杂沓的衣服堆中缓缓走出一只踏着猫步极度优雅的白色小猫咪。它毛发蓬松,身形优美,眼睛是剔透的宝蓝色,尾巴的尖尖上总是打着弯。

它从窗户轻巧地一跃而出,顺嘴还衔走了今早开得最艳的那朵粉色雏菊。

小猫咪为什么叫年念?

因为年年(念)有鱼

第3章好运气

今天是星期六,市中心人很多。

这里有海河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还有一条最宽阔的露天美食街。

年念窝在花坛里,透过郁郁葱葱的绿化带植物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它伏低身子嗅了嗅,在浓郁喷香的红烧鳜鱼、椒盐小鱼干和麻辣小龙虾的味道里仔细甄别,最终朝街道的北侧飞奔而去。

它要给哥哥送去今天的好运气。那朵雏菊还新鲜、漂亮,沾染着未干透的雨露,就像昨晚半梦半醒时,瞥见的付鲸梦眼中的水汽。

吉他声远远地飘过来。

年念放缓了步子,穿梭在街道上,躲避人类杂沓的脚步。

“我生来自由,天性浪漫……”

是付鲸梦在唱歌。

“我曾困守笼中,羽毛凋零。”